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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下楼的时候，碰到纪国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，她打了个招呼准备穿鞋，忽然听她爸说：“你mama也这样，就喜欢买衣服。”

    纪晞晞一怔，难得听到他提起mama，心下十分诧异。她转过身来，却见纪国平坐在沙发上，脸上虚浮着笑容。

    “好端端的，怎么说起这个了？”

    纪国平自己做了混账事，向来不敢在她面前提去世的mama。

    谁知纪国平不知哪根筋不对了，还将她拉到身边坐下，动容地说：“那时候，家里穷，哪有钱给她买衣服啊？别说衣服，有时候买盐的钱也没有。你妈那时出门买东西，都先欠着让别人记好账，然后等我赚了钱回家，她就挽着我说，‘走，老纪，咱们上街转转去。’结果你猜怎么着？哈哈，她就这么挽着我，在附近转一圈，挨家挨户的把账给结清咯。”

    纪晞晞一听就不乐意了，吊着眼说：“什么意思？说我妈爱你的钱呗。你那时候有几个臭钱啊？多的是人追我妈，我妈怎么不挽着别人去转转？”

    “你mama确实爱钱嘛。”纪国平笑了笑，想起陈年趣事，“那会儿我们家穷，一个月也吃不上两次rou，偶尔吃回红烧rou，还是因为我打牌赢了钱，卖猪rou的那小子没钱给，才拿猪rou替的！”

    纪晞晞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，打她记事起，家里的条件就已经很好了。

    纪国平又说：“那会还没你呢，后来爸爸赚到了第一笔钱，你mama就怀上你了。”

    想起来，那是他贫瘠的前半生中难得的得意时刻。

    纪晞晞说：“你可拉倒吧，你怎么不说那年扫黄打非，你打麻将被抓进去了，我妈连夜翻箱倒柜一块一块地凑着去赎你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