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死在了这条路上。
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?刀刃穿体而过,握着刀刃的手掌被划开,鲜红的液体染满了葱白的衣衫,溅在了他那张被震惊占据的清隽面容。
为什么要震惊,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对手,一直都是。为什么要挡这一刀呢?这一刀,他会死,但奚霏舟却不会。因为他啊,不会武功,从来都只剩一个空有傲骨的书生。
寒生,寒门书生,多么多么可笑的名字。
而立之年真的好短,都还没有等到蓄起半长胡须,捋一把笑谈少年风华,就戛然而止,成了最早留名万卷书的人。
最渴望的东西似乎在这一刻唾手可得,可掌心一点温暖都随着血液流失再也感受不到。
……
他还是拉住了那只手。
那一年修学交流年会上,十岁的奚霏舟递向七岁的步寒生的手,如他所想的那般,柔软温热生气盎然,不似他天生寒凉。
环在脖颈间的手收紧,那冰冷的池水也没那么糟糕。幼时的拥抱,及冠之后自当涌泉。
步寒生托着腮看着宛如咸鱼一般瘫在公文上的奚霏舟,指间的狼毫蘸取一点朱砂斜着眼落下批注——
善。
那一字苍劲有力,不似记忆中苍白绵软。没有久病的苦楚,没有逃不离的药味。
一溪斐舟,一步寒